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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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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當韓燦燦接到電話氣喘呼呼趕到星辰國際16樓會議室,打開會議室門的時候,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韓燦燦站在會議室門口呆楞楞的看了一圈等她出現召開研讀會的各位人等,心想著離上次被人趕出會議室沒多久,怎麽才過幾日世界就變了。

“還站在門口幹嘛,進來吧,都等你呢。”

林悅翔側頭招手讓韓燦燦進門,指著張海波騰出的空位讓她坐下。

韓燦燦低頭欠了欠身從門口沖到位置上坐下,神色略顯得緊張。韓燦燦默默放下雙肩包,偷瞥了一眼各色人等的臉色,將視線不自然的落在桌上《星月童話》的劇本上。

見林天佑等的人到場,林悅翔心料研討會也差不多可以開始了,林悅翔起身向所有人宣布:“好,現在人到齊了。”看了一眼林天佑的臉色:“《星月童話》研討會正式開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從星辰國際調來的三臺攝影機立刻亮起,收聲的錄音桿伸至半空,一切就等林悅翔一聲命下。

工作人員走到研讀會的中心——演員專座,在林悅翔的授意下,敲響了“一切開始”的場記板。

“《星月童話》研讀2次會議第一集第一場!”

清脆一聲響,林悅翔安靜的坐回位置。

演員們統一將劇本翻到第一頁。

《星月童話》劇組瞬間進入工作狀態。

慢一步的媒體也在這樣專業的氣氛下,放棄捕捉林天佑的鏡頭,開始全身專註的融入研討會的氣氛。

主次演員分三排坐好,由林天佑開道,依次向眾人介紹自己在劇中飾演的角色。一輪短暫的介紹時間後,負責讀旁邊的演員副導開始讀《星月童話》第一集第一場旁白部分。

坐在《星月童話》研讀會現場的韓燦燦低著頭看不出情緒,望著劇本發呆的表象下一片波濤洶湧。

她終於有機會坐在這裏。終於有機會坐在這裏聽著自己寫的故事,在別人的口中成為“現實”。

真是不容易。

黑瞳浮上一層氤氳。

韓燦燦忍不住想起多少個夜晚,她跟著劇中的人物同喜同悲,忍不住想起她最愛的阮青青,在她的筆下,在那個落花的時節邂逅了將與她一生靈與靈相契合的戀人秦洛。秦洛——站在帝國頂峰,看似擁有很多,卻什麽不能抓住的可憐男人。

“想跳嗎?跳呀!”

林天佑穿透性的聲音將會議室裏的所有人帶到那個飄著櫻花雨的美妙夜晚。由他主導的世界裏,林天佑是擁有一切,將一切真心藏在玩世不恭表面下漢皇集團繼承人秦洛。

秦洛的形象在韓燦燦腦中開始變得具象,她仿佛那個曾經無數次縈繞在她腦中卻始終看不清面貌的秦洛,在這一刻重開迷霧,大步不停的向她走來。

“阮青青,你不是很厲害嘛?怎麽現在變成了孬種!你想逃去哪?難道不知道只要我秦洛跺跺腳,你哪怕在山縫裏也會被人找出來?”

林天佑與秦洛完美重合,並為一人。

“秦大少爺,您真了不起,您這是在跟我們連自尊都保不住的窮人炫身份嗎?”

甜美的聲音裏透著一絲鏗鏘。

林天佑聲音微提。

“阮青青!”

“怎麽了,秦大少爺?難不成看多了牡丹花,審美疲勞,想換路邊的雛菊玩玩?”

飾演女主演——新生代玉女掌門人夏紫完全入戲的繼續說著臺詞:“秦少爺您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

“秦洛”沈默。

“看吧,連你自己都回答不出來。”

夏紫軟綿卻鏗鏘的聲線裏驀地染上幾分惆悵的自嘲。

“就像你收留”可憐兒“(劇中秦洛收留的流浪狗)一樣,你對我自以為是的喜歡是憐憫。因為我跟你以往見識的女人不一樣,我沒有光鮮靚麗的衣服,沒有可以炫耀的資本。我匍匐在社會的低層,必須拋棄真心,拋棄自尊才能殘喘存活。”

“而你卻把世故、欲望踩在腳下,對我謂之奮鬥的夢想嗤之以鼻。我必須將你丟棄的撿起,不斷鞭策自己圓滑成熟,將自己包裹到最好。我的執著,對你是偏激,我的激情,對你是幼稚。因為你是秦洛,你擁有一切。你不明白貧窮代表什麽,不明白失去一切,只靠自己意味著什麽。終年圍繞在你身邊的,都是跟你一個級別的人,他們只要勾勾頭就能仰望到你。站在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你招招手就能隨時來到你身旁……”

剛滿20歲的夏紫把劇本裏阮青青張弛有度的臺詞出乎意料說的很好。

“……在遇到我之前,你沒遇過貧窮,卻把自尊當飯吃的”我們“,所以你新奇,你迫不及待想知道在另一個世界到底什麽模樣……”

“可是秦洛,我沒有資本跟你玩下去。你只是想在我的世界裏轉悠一把,隨時可以轉過身去,瀟灑的離開。可是我……我的世界有可能因為你的離去而坍塌……”

“所以秦洛,放我離開吧。在你喜歡我之前、在我喜歡你之前、在你我各自還能抽身之前……放開吧。”

“我保證我會靜靜的離開,把我遺落在你世界裏的一切全部帶走……”

“失控的荷爾蒙……”

演員副導富有感染力的嗓音下,阮青青的獨白緩緩流進其間。

“……失控的荷爾蒙宛如烈火,噬人心骨,理智卻能冰凍任何火熱。不論外表裝的如何堅強,如何刀槍不入,這一刻是多想和眼前這個男人劃清界限,但我很清楚,正因控制不住自己不斷淪陷的心,所以才拼命想逃。其實我很想承認,很想拋棄這該死的自尊,卑微的向你告白,在這一刻我最想被你溫暖的抱在懷裏……”

劇中的臺詞很有畫面感,隨著劇情的深入,在場的眾人皆陷在《星月童話》故事裏不可自拔。隨人物或喜或悲,時不時捧腹大笑,時不時黯然涕零,全數陣亡在編劇的“馬良”筆下。

這樣的情境,縱使韓燦燦在腦中構想過N遍,仍控制不住的勾起嘴角,低頭咧齒而笑。

研讀會一絲不茍的進行著,不到二個小時,已經到了第八集,矛盾沖突全部展現的時候。

“秦洛”的母親與“阮青青”對著臺詞的間隙。

坐在林悅翔身側,演員順位第一的林天佑勾了一絲意義未明的笑。他轉了轉手腕上佩戴的手表,驀地傾身朝後靠去。

專註在研讀演員身上的各色人等,皆不著痕跡的將目光落到似乎有動作的林天佑身上,鏡頭再次對準林天佑。

經過上次的教訓,猶如驚弓之鳥的林悅翔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開始狂翻劇本。

抱胸垂著腦袋,狀似很認真聽演員念叨臺詞的林天佑,含著三分笑意,掃了一幹有所動作的人們,又不動聲色的垂下頭。

驚鴻一瞥的笑容凈驚艷了撲捉到的人。

秦洛母親與阮青青的初次交鋒告一段落,接下來就等著秦洛出場,誰知輪到臺詞的林天佑,卻抱胸盯著桌上的劇本,完全沒有念臺詞的打算。

會議室小騷動了一下,研讀會不得不因為林天佑而終止。

林悅翔暗想著林天佑又要找他茬了,坐立不安的等著接林天佑的問題。

視線焦點的林天佑不急不忙的坐直了身體,繞了一圈在座,流動的眼波有那麽點狡促的意味,定在林悅翔身上。

來了!林悅翔心中警鈴大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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